李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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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攀龙的个人简介

李攀龙(1514―1570)字于鳞,号沧溟,汉族,历城(今山东济南)人。明代著名文学家。继“前七子”之后,与谢榛、王世贞等倡导文学复古运动,为“后七子”的领袖人物,被尊为“宗工巨匠”。主盟文坛20余年,其影响及于清初。

人物简介

李攀龙先世无所称名,其父李宝死后因李攀龙赠中宪大夫,顺德知府。攀龙9岁而孤,家无余赀,赖母张氏纺织度日。18岁入县学为诸生,廪于郡庠。与尚在髫年的殷士儋(后为大学士,有文名)、许邦才(后为王府长史,济南诗人)约为知交。攀龙自幼性情疏放,不耐当时书塾中讲授的经训内容和八股文,人目为狂生。

嘉靖十九年(1540),攀龙取乡试第二名,3年后赐同进士出身。此后至嘉靖三十二年(1553),历顺天乡试同考官、刑部广东司主事、刑部员外郎、刑部山西司郎中,官凡三迁,辗转郎署,官职闲散。此间,攀龙与王世贞、谢榛、宗臣、吴国伦、梁有誉、徐中行等诗酒唱和,旨趣一致,遂结为诗社。其论诗主张,与“前七子”相倡和,形成一个新的文学流派,史称“后七子”。他们的文学主张的基本内容,即文主秦汉,诗规盛唐,继“前七子”的文学复古运动,为彻底改变“台阁体”统治文坛的局面而斗争。李攀龙集中的拟古乐府,是其文学主张的具体实践。

嘉靖三十二年(1553),李攀龙出守顺德(今河北邢台市),为顺德知府。3年任期中,政绩卓著,做了一些既有利于巩固明王朝统治而又给百姓带来一定利益的事。如请蠲民税,减轻百姓负担;政刑宽简,民无冤情;增设驿站,减轻人民劳役负担等。其间诗文创作,也取得一定成就。无论赠答抒怀,还是描山摹水,或是关心时政之作,都各具特色。《登黄榆、马陵诸山是太行绝顶处四首》、《春兴》等,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

嘉靖三十五年(1556)夏,李攀龙被提升为陕西按察司提学副使。到任不久,不能忍受陕西巡抚殷学挟势倨傲的作风,以母老归养为由,上疏乞归,旨未下即拂衣辞官。在职虽不满一年,李攀龙足迹却遍及区内,在视察府州县学的同时,也游览了各地的名山胜迹。《杪秋登太华山绝顶四首》,是这一时期的最佳诗作。

由陕归来,李攀龙在家乡筑白雪楼,隐居高卧,杜门谢客,不与权贵往来,一些达官显官以其接见为荣,学人士子更以其品评来衡定自己的身价。因此“闻望茂著,自时厥后,操海内文柄垂二十年”(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李按察攀龙》)。这一时期是李攀龙诗文创作的重要时期,所写诗文,殆占《沧溟集》之太半,因而其诗文最初结集曾名为《白雪楼集》。此间,诗歌以吟咏故乡湖光山色之作成就最高,《与转运诸公登华不注绝顶》、《青萝馆二首》、《抄秋同右史南山眺望》、《酬张转运龙洞之作》以及《挽王中丞八首》等,是其代表性作品。

隆庆改元(1567),李攀龙起复,出任浙江按察司副使,隆庆三年(1569),诏拜河南按察使。在浙江,诗人曾写诗赞美以“戚家军”为主体的抗倭军将,表现深厚的爱国之情。在河南任职4个月,老母病故,诗人扶柩归里。本来病弱,加上持丧哀痛过甚,遂卧病不起,第二年(1570年)八月十九日(9月18日)暴疾而卒,终年58岁。葬历城城郊“牛山之原”,后移药山之麓。后人在其少年读书处趵突泉上建白雪楼,以寄托对诗人的追念之情。楼渐荒废,至解放初拆除。

文学成就

李攀龙的各体诗中,以七律和七绝较优。其七律声调清亮、词采俊爽。他以“金牛忽见湖中影,铁骑初回海上潮”(《与子与游保m塔同赋》)来勾勒保m塔下的西湖,以“浮沤并结金龛丽,飞窦双衔石瓮圆”(《酬张转运龙洞山之作》)来形容龙洞山的金龛和石瓮情况,虽嫌体物呆滞,但也还能传神。他以“明时抱病风尘下,短褐论交天地间”(《初春元美席上赠谢茂秦得关字》)来表现南北奔波的布衣诗人谢榛,以“自昔风尘驱傲吏,还能伏枕向清秋”(《寄元美》)来刻画好友王世贞,也较形像。但其构思、用词多见雷同。他的某些七绝,也还写得自然,还能注意顿挫变化,如《和聂仪部明妃曲》:“天山雪后北风寒,抱得琵琶马上弹。曲罢不知青海月,徘徊犹作汉宫看。”意味隽永,静韵深长。沈德潜品评此诗说:“不着议论,而一切着议论者皆在其下。”

李攀龙诗文,由其友人、“后七子”领袖之一的王世贞整理编集为30卷,题《沧溟先生集》,其后屡有翻刻,历百年而不衰。李攀龙所编《古今诗删》,选各代之诗,影响颇大,后又摘取其中唐代诗歌编为《唐诗选》,成为当时通行的学塾启蒙读本,明清两代,影响超过《唐诗三百首》。所写《拟古诗》,临摹过甚,受人指摘。

论诗比谢榛、王世贞偏狭,认为先秦古文已有古法,后世作者只要“摭其华而裁其衷,琢句成辞,属辞成篇,以求当于古之作者而已”(王世贞语)。他所著的《答冯通书》就提到:“秦汉以后无文矣”。推崇汉魏古诗、盛唐近体,所编《古今诗删》,宋元诗一首未录,可看出其论诗宗旨。其文聱牙戟口,成就不大。其诗亦多模拟剽窃之作,偶然面对现实,抒写内心真情时还有一些较好的诗,如《送明卿之江西》、《挽中丞》。七律和七绝相对较好,声调清高,词采俊爽,语近情深,然构思用词多见雷同。而乐府诗则如“临摹帖”。有《沧溟集》30卷。

诗作集粹

【登邢台】

郡斋西北有邢台,落日登临醉眼开。春树万家漳水上,白云千载太行来。

【和聂仪部明妃曲】

天山雪后北风寒,抱得琵琶马上弹。曲罢不知青海月,徘徊犹作汉宫看。

【塞上曲送元美】

白羽如霜出塞寒,胡烽不断接长安。城头一片西山月,多少征人马上看。

【于郡城送明卿之江西】

青枫飒飒雨凄凄,秋色遥看入楚迷。谁向孤舟怜逐客,白云相送大江西。

【郡斋】

金虎署中谁大名,我今出守邢州城。折腰差自强人意,白眼那堪无宦情。

世路悠悠几知己,风尘落落一狂生。春来病起少吏事,拟草玄经还未成。

【平凉】

春色萧条白日斜,平凉西北见天涯。惟余青草王孙路,不入朱门帝子家。

宛马如云开汉苑,秦兵二月走胡沙。欲投万里封侯笔,愧我谈经鬓有华。

【白雪楼】

伏枕空林积雨开,旋因起色一登台。大清河抱孤城转,长白山邀返照回。

无那嵇生成懒慢,可知陶令赋归来。何人定解浮云意,片影飘摇落酒杯。

【送皇甫别驾往开州】

衔杯昨日夏云过,愁向燕山送玉珂。吴下诗名诸弟少,天涯宦迹左迁多。

人家夜雨黎阳树,客渡秋风瓠子河。自有吕虔刀可赠,开州别驾岂蹉跎?

【杪秋登太华绝顶(其二)】

缥缈真探白帝宫,三峰此日为谁雄?苍龙半挂晴川雨,石马长嘶汉苑风。

地敞中原秋色尽,天开万里夕阳空。平坐突兀看人意,容尔深知造化功。

【初春元美席上赠谢茂秦得关字】

凤城杨柳又堪攀,谢眺西园未拟还。客久高吟生白发,春来归梦满青山。

明时抱病风尘下,短褐论交天地间。闻道鹿门妻子在,只今词赋且燕关。

【岁杪放歌】

终年著书一字无,中岁学道仍狂夫。劝君高枕且自爱,劝君浊醪且自沽。

何人不说宦游乐,如君弃官亦不恶。何处不说有炎凉,如君杜门复不妨。

终然疏拙非时调,便是悠悠亦所长。

【和许殿卿春日梁园即事】

梁园高会花开起,直至落花犹未已,春花著酒酒自美。丈夫但饮醉即休。

才到花前无白头,红颜相劝若为留。春风何处不花开,何处花开不看来,看花何处好空回。

或是李攀虫

文学评论被文学圈子挟持

李攀龙曾写过一诗,王世贞吞津高评,以为绝唱。李诗是这么写的:“日出东南隅,照我西北楼。楼上有好女,自名秦罗敷。罗敷贵家子,足不逾门枢。性颇喜蚕作,采桑南陌头……来归相怨怒,且复坐斯须。”按同词重复率达一二成即为剽窃,《陌上桑》的作者可以告他抄袭,索赔十万知识产权费。只是债务人常比债权人牛皮,抄袭者屡比原作者气壮,郭敬明将他人大作鼠标复制,删去他名换己名,不也暴得大名?人气比谁都鼎盛。

王世贞跟李攀龙的帖跟得紧,正是他俩是同一诗社的伙计。李攀龙在嘉靖二十三年考取进士,任刑部主事,青年得志,呼朋引伴,先与李先芳、谢榛、吴维岳等办了诗社,三年后,王世贞也写了申请表,光荣入社,同一个诗歌人民公社的,创作起来同构思同构造,评论起来同评分同打分,搞的也是统构统分。  李攀龙所写,很多是这种《拟陌上桑》,每吟一首,都有版面给他发表,每一发表,都有王世贞等文朋诗友,写诗评写书评,跟帖者都使力顶。这也难怪,明朝诗人非常喜欢筑土围子,你几个,我几个,你一窝,我一窝,开瓶一块喝酒,开博一块起哄,雅称诗社。

茅坤与唐顺之是另外一个圈子里的人,茅老特别欣赏唐老,“最心折唐顺之”,在茅老眼里,凡是天下好文章,其作者肯定是唐顺之,胡宗宪拿了一首诗,先把标题下面的名字掩了,再给茅坤看,茅坤一见,集天下好词,堆集赞评,“非荆川不能做。”胡宗宪笑了,说,这不是唐哥写的,是徐渭所吟,茅坤口气就变了,“故是名手,惜后半稍弱,不振耳。”臧否之弯转得不是很大,不是茅坤要给徐渭留面子,而是茅坤要给茅坤留面子。文学评论,被文学圈子挟持,可见端的。

王世贞高赞李攀龙,个人友情是一方面,共同主张更是大因。李攀龙继明朝前七子,组织后七子,其文学主张是要宗古,汉以上诗词才是文章正朔,汉以下诗词曲赋,唐朝天宝以前的,倒还差强人意,除此外都是狗屁文章,他说的狠话是:诗自天宝以下,文自西京以下,誓不污我毫素也。李攀龙落墨于纸,也就“无一语作汉以后,亦无一字出汉以前。”其《拟陌上桑》,果然字字都是汉乐府。既没出汉以后,所以王世贞对这首迹近剽窃的拟态诗,也就不吝赞美,谓:“于鳞拟古乐府,无一字一句不精美。”精美确实精美,但是这精美诗作是李攀龙的吗?

性情简傲

李攀龙才气还是纵横的,骨气也比较峥嵘,他后来当了顺德知府,力行仁政,声誉不错,升任陕西提学副使,陕西巡抚殷学是他老乡,老乡见老乡,情况有两种,一是眼前泪汪汪,一是背后打一枪,李攀龙做老乡副手,这两种老乡境遇都遇到了,先前关系蛮好的,殷学要上主席台讲话,常叫李攀龙给他起草材料,在殷学那里,也许是信任与重用李攀龙,在李攀龙这头,却是满腹怨气牢骚:我又不是你的秘书,我大小也是个副省级,哪愿给你当马弁?

真是当马弁,或许李攀龙愿意,马弁是生活秘书,不是文字秘书,但叫他当文字秘书,他实在是烦躁,没当过文字秘书,不知其中艰辛,当过的,才知道这是比狗吃屎要难堪十倍的事,李攀龙一回写了,二回写了,三回也写了,李攀龙愈写愈烦,殷巡抚却视为交代讲话材料任务愈交愈顺,事不过三,弄到了第四回,李攀龙对领导发火了:“文可檄至耶?”殷巡抚据说是个傲慢而刻薄的主公,不大回想别人曾经给他做过无数次事,单是记恶下属顶了他这一回,故对李攀龙处处压制,李攀龙当官当得没一点味,也就请了病假,卷囊回家去了。

李攀龙居家十年,在历城郊外,鲍山之侧,筑了一栋白雪楼,楼前草蔓丛生,百花盛开,中有一条小路,被踏得光滑,到得白雪楼阶檐,却又草青青,何以这般呢?乃因为白雪楼门虽设而常关。慕李攀龙盛名者,络绎于途,其中既有文学青年,背着一麻袋诗啊词,欲取定于李攀龙;也有官场新贵,想请他去提振文化产业,李攀龙大都是拒绝的。

李攀龙拒人白雪楼外,既是性情简傲,也是存在一些圈子意识,与其文学主张不同者,不相与谋,玩都不跟他玩。不是他不爱玩,他爱与其想爱的玩,他经常开派对,邀请少年好友许邦才、殷士儋等诗酒风流,踏山水而歌,无须案牍劳神,日子过得轻歌曼舞,山高水低。

文学风格过于执拗

只是李攀龙对于文学风格,过于执拗。文章贵在开创新景,他却一定要宗法旧章,在他看来,为文要端庄如老僧入定,学子上学路上,都得走正步,不准蹦蹦跳跳,不从正史里取材者,都说是胡编乱造;不从古雅风格者,都是学养差劲,只在自己审美趣味里看文章,自己爱玩幽默,则似端严为死板,自己爱玩端严,则似幽默为戏说,杜甫要转益多师,李攀龙说转益多死。

苏轼是一大文章圣手吧,在李攀龙及其诗社社员那里,也是一文不值,将苏轼骂得一塌糊涂,比如汪道坤,与人举杯黄鹤楼,酒醉之后鞭名人,“蜀人如苏轼者,文章一字不通,当以劣等处之。”这里不单是汪氏性情狂,也是其文学视野窄。所谓苏轼一字不通,乃是苏轼文字自出己心,不曾“无一字无来历”。谁的文字没有来历?中国文字都是仓颉所造,他人是很少创新字的,唐朝武则天创了一个“住弊郑陆丛煨伦值模彩敲窆诩湔栽未丛炝艘桓觥八弊帧I岽酥猓齑视镎哂兄煨伦终呒肝蕖

李攀龙等文学复古运动者,所谓文章得有正朔,正朔就是从秦汉诗文里去找句子。估计是正朔文字不太好找吧,李攀龙虽然学富,然其文辞据说字贫,读其诗歌一二首,“也觉得清亮可诵,但读多了,便觉得字句雷同,情景蹈袭。”人家称李攀龙叫李风尘,是因为他诗句里,特别喜欢运用“风尘”两字,出现其诗文里,频率很高的字,据说还有:江湖、乾坤、天涯、白日、浮云、万里、中原等等,诗歌千首,都是这等词汇在翻腾。

有促狭者,专以李公常用字写了一首诗打趣:“万里江湖回,浮云处处新,论诗悲落日,把酒叹风尘,秋色眼前满,中原望里频,乾坤吾辈在,白雪误斯人。”李攀龙才气本来很高,若不是一味蹈袭秦汉,那其诗文定将超越其既有成就,惜乎其一味攀援古人,攀龙终究没攀成功,倒是攀得有点像虫了,时人读这些拟古泥古之诗文,“骤读之,无不艳鲜华,绚烂夺目,细案之,一腐套耳。”天赋才气被门户之见耽误了,“白雪楼”里误了“斯人”。钱谦益有论:“举其字,则三十余字尽之矣,举其句,则数十句尽之矣。”李攀龙著作等身,煮字一生,归属自己的,仅三十个字,数十句子,也是悲凉。

倒是王世贞,先前跟李攀龙学,对唐以下文章,一点好感也没有,唐代是“唐之文庸”,宋代是“宋之文陋”,元代呢,“元无文”,后来文学观有所转变,不一味以正朔论文,“代不能废人,人不能废篇,篇不能废句。”不再说字字有来历了,因之,“名虽七子,实则一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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