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画家)的个人简介
梁青,毕业于法国巴黎美术学院。在中国及欧美举办过几十场个人绘画作品展,作品多次入选美国、中国、法国、德国、日本、韩国等国家举办的国际艺术展,并获得金银奖项,作品被华尔街和欧美著名银行家、政经要人、社会名流、艺术品收藏家购买和收藏。作品被中国2008奥林匹克申办委员会、中国国家博物馆、美国东田纳西州立大学、日本东京都美术馆、韩国文化艺术研究会等机构收藏,曾获得洛杉矶市终身荣誉市民称号。现为职业画家,纽约时尚设计师,纽约艺术机构 RIVAA的会员。
艺术履历
2001年Kichi作品《 forbidden city corner under the sun》被北京奥林匹克申办委员会收藏,受到人民日报和中央电视台等多家媒体的专访报道;
Kichi 作品《 oceanu2019s mind》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
2002年作品《 The corner of the library 》由美国国家图书馆北卡罗来纳州博物馆收藏;
同年Kichi 接受博物馆邀请成为该图书馆驻地艺术教授,主持并讲授一个月的艺术教育课程,同时博物馆为Kichi举办了十分成功的个人画展 “voice from the heart ―― Kichiu2019s art ”。
参展记录?
1994年
作品《 the voice from the mountain》入选韩国首尔亚细亚国际美术展,并被韩国文化艺术研究会收藏;
1999年
Kichi 应美国洛杉矶市邀请在市政厅举办个人画展 “the first ray of sunshine --- horizon between east & west --- Kichiu2019s art”,受到艺术界和政商各界人士的好评,展出的56幅作品也被众多人士争相购买收藏;
2000年
作品《 sunflower under the sunshine》被东田纳西州立大学收藏,同年在东田纳西大学举办个人画展;
2015年
Kichi作品参加纽约RIVAA夏天联合画展;
作品《小憩―女设计师》参加南京国际美展;
2016年
4月Kichi在南京艺加文投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拈花赋格-Kichi油画展》;
6月Kichi在扬州逸圃举办个人画展《扬州印象-Kichi油画画中国园林探索展》;
9月Kichi在南京诸子艺术馆举办个人画展《既淡且和-Kichi油画画中国古典美术展》。
获奖经历?
1994年
作品《 chrysanthemums with fence》入选日本平成六年东京都美术馆第55界国际美术展并获得头奖。
出版著作?
《既淡且和 - KICHI LIANG 油画作品集》,润雅堂艺术,2016.9.10;?
《拈花赋格 - KICHI LIANG 2016油画作品集》,润雅堂艺术,2016.3.26。?
收藏记录
《书房一隅》(40X50cm),美国国家图书馆北卡罗来纳州博物馆,2002.4.10;
《海洋的胸怀》(55X100cm),国家历史博物馆,2001.6.4;?
《晨曦》(100X70cm),北京2008年国际奥运会申办委员会,2001.5.18;?
《阳光下的向日葵》(80X100cm),美国第一夫人办公室,2000.9.20;?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120X150cm),美国洛杉矶市市政厅,1999.9.1;?
《远山的呼唤》(89X89cm),韩国文化艺术研究会,1994.3.27。
艺术评论
审美的愉悦---读梁青的画盛年锦时 淡写人生
文/崔自默
在见到梁青本人后不久,我看到了她的画。感动我的不仅是她在国外各国的艺术教学、艺术实践、艺术之旅和艺术成绩,更是她的画作本身。
“观看先于语言”,英国艺术评论家约翰u2022伯杰等坚持这样的观点,我以为非常有道理。绘画,有它独特独立的表述语言,不需要过多的旁注和解说。梁青的画,也是这样,明白而清晰地透露出作者的意思。
为了创作,梁青是痴迷的、忘我的,有着非凡绘画天赋的她,有时不敢坐到画案前,因为她知道,一旦坐下去,又有可能一天下来不吃不喝。梁青出生于北京,五岁开始学中国写意花鸟画,逝者如斯,忽焉廿五载过去,她的那分热爱和激情只增无减。
梁青有着所有有成就的绘画者的痛苦,那是攀岩者般的痛苦,那是探险者般的痛苦,找方向不易,而每前行一步,不知要付出多少力气和时光。自幼习《芥子园》和《十竹斋》画谱的她,对中国传统的绘画技法和理念可谓深谙熟稔,但是,在她游历美国期间,在学习了西方绘画经典和现代绘画之后,她的彷徨和烦恼,我相信是真实的。如何让西方人明白你的作品,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尤其是文化背景的莫大的反差,使得这一任务更为艰巨。“摹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萌发融汇中西绘画之长的念头,在今天看来,也许是梁青在绘画艺术上最大的选择和机遇。
融汇中西,说来简单,倘非自己实践,其中难处,又有谁人知?中国绘画的材料笔、墨、纸、色彩和皴、擦、点、染、勾、勒等技法,她怎么也割舍不掉,也根本不愿意割舍掉。她利用西方绘画光影、色调、空间、肌理等特长,来丰富自己的画面,于是,作品中的树木、花草、人物、山川活跃起来,平增一股别致韵味。梁青说这是中国式的抽象画,因为她使用的所有“原料”,都是中国式的。梁青的尝试,得到西方人的肯定,说通过观赏梁青的画,对中国画有了新的认识。
然而,梁青的尝试和探索还只是刚刚起步,路漫漫,她离开最后的成功还遥远得很;我之所以如是说,不是拿一般的尺子来衡量她,而是用大师的标准来要求她。单就“融汇中西”这一思路而言,其余地便大得很,前行的成功者若林风眠等,可以为鉴。章法、结构、色彩、用笔、造形、意境、符号等等因素,其可拓延的空间更无限量。
最近,她受约请,为北京申奥特意创作了《晨光》一作,门楼、城墙、绿树与晨曦、金光交相掩映,别有境界。我在欣赏之余,提出问题和意见,然后听梁青自己的想法。梁青的坦呈直言,使我开始认识她。我一向以为,试图只通过观看绘画这一物件,把反馈回信息完全解读出来,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在品评作品之际,一定希望与作者本人交流。“画如其人”,我对此四字坚信无疑。梁青,其人其画,真实不虚、契合统一。自己的猜测与作者的意图相侔,不是一种审美的愉悦么?
“神与物游”,梁青作画是愉悦的。她的菊花清雅拔尘,她的牡丹雍容大度,她的风中芦苇跌宕有姿,她的花边女人绰约有情。颜色,足以绚迷常人之眼目,艺术家亦不例外,不过,画家如梁青者,对它颖悟有加,而后赋予更美的形式和更好的内容。悦己娱人,善莫大焉。
2001/5/13
【谈艺录】华氏园文 / 褚兰坤
《扬州印象3 街南书屋 华氏园》是Kichi创作于2016年初的油画作品。
华氏园原来是清末民国初年盐商华友梅的私宅,坐落于长乐客栈内,是一座典雅精致的园中园。
Kichi的这幅作品,选择了入园口来构图,绿植掩映的园中,卵石拼花小径通向别致的梅花形门洞,围墙的后面,是深深的老宅院,从围墙头上露出数层青砖小瓦马头墙,同时探出来的,还有一株盛开白花的玉兰树。墙后的深宅曾经的奢华曾经的兴衰变迁,就如这株白玉兰,花开花谢,多少隐秘的故事,都深深的印在一块块砖墙的记忆里。
看到这幅画,第一感想到的是欧阳修的一首著名词作《蝶恋花》: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一诗一画,情景契合,意境相通。
这幅画最吸引我的是画面中卵石拼花的园林小路,它把我的视线和思绪带向远方与过往,带向神秘的时空转换。不禁令我联想到博尔赫斯的小说《小径分叉的花园》,东方人设计的精美典雅的园林让让西方人痴迷,其中的玄妙与隐秘,艾伯特穷尽一生也不得窥其门而入,甚至被余准巧妙的利用了他及他的生命,完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唯有古老的园子一直在这里,等着后来者探究、解密。
Kichi的这幅油画,不是一幅简单的写生作品,而是将东方的文化精神与西方油画表现技法有机结合,创作的一幅成熟作品。
2016-10-16
2016南京油画展题记文/褚兰坤
做 kichi 2016油画展的念头起于我们参加一位画家朋友的画展开幕式。近几年来,kichi每年都会在南京住一段时间。在这些日子里,kichi陆陆续续创作了一些油画作品。虽然早就有办一次个展的想法,却囿于作品数量有限,未能达成。那次参加朋友画展的开幕式,置身于浓浓的艺术氛围,感受好友的相聚交流的温情之中,我们做出了在近
期就筹办kichi个展的决定。本次个展,虽然展出的画作不多,但也能基本反映kichi近年创作的风貌,同时,做一场个展也是给新朋老友的相聚创造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平台。
Kichi 2016南京油画展命名为“拈花u2022赋格”。在 kichi 的眼中,世界是如此的美丽,姹紫嫣红的鲜花是kichi绘画创作最钟意的题材之一,在她的画笔之下,玫瑰、百合、雏菊、所有的花儿都洋溢着美的气息,绽放着对生命的礼赞。佛祖拈花,迦叶微笑。Kichi于少年时代就负笈西行,独自去到西方绘画艺术的圣殿――巴黎学习绘画艺术。十多年的求学历程中,巴黎美术专科学校的严格训练,德国、美国等欧美国家的游学经历,加上自身的悟性,造就了kichi这样一位得窥西方艺术真谛的画家。音乐性是kichi绘画创作的重要特质。西方谚语说,绘画才能是上帝赐予的礼物。kichi无疑是上帝的宠儿,她对色彩有天生的敏感,同时,作为色彩教授的她,对色彩的分析又非常科学、系统。在kichi的油画创作中,丰富的色彩就像一个个洋溢着生命活力的音符,在kichi宛如指挥棒的画笔之下,凝固成一首首具象的交响乐。Kichi画作中的色彩既丰富又和谐,既奔放又稳重,多变而不失严谨,恰如西乐中的赋格曲,既有复调音乐共有的复杂性严谨性,相对于卡农曲又更加灵活自由。“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李白的这句脍炙人口的诗,常常让人将两位风格迥异的诗人作比较。艺术家一般有两种类型,其一如孟浩然,穷其一生专注于五言律诗的创作,其二则如李白,五七言绝律乐府古体皆擅胜场。纵观kichi的创作,她无疑是属于第二种类型的艺术家。Kichi总是尝试各种题材、各种技法、各种材料,将它们运用于自己的绘画创作。三十年的海外游历,kichi的足迹踏过了大半个世界,丰富的人生经历和艺术阅历,为她的创作积累了丰富的素材。爱琴海的阳光、美加风光、雪域高原、中国园林、曼哈顿家中的一角、甚至一瓶花、一杯咖啡、一本书、一块蛋糕,都在kichi满含着对生活的爱意的画笔之下,完美的呈现给我们。
我们知道,在赋格曲的创作中,作曲家运用各种复调手法,将主题加以各种不同的调性与节奏的变化,形成高度统一的音乐形象。Kichi的绘画创作就有意识的借鉴了赋格曲的写作原则,她的作品题材涵括肖像、静物、风景和抽象主题,绘画手法上,则是写实、印象、感念、立体、分离各种风格均在她的作品中有所呈现,在创作中,她娴熟的运用这些创作手法的转换、组合与交融,让题材更完美的在画布上表现出来。在kichi的创作中,无论是题材,还是技法都不是她所追求的终极目标,所有这些都是kichi用来表现她对生活赞美的手段。Kichi认为绘画是一件私人的事,是画家表达自己对生活的感悟,对世界的看法的一种方式。她的创作既不追求标新立异,也不为了市场而迎合大众趣味,她用心灵感受世界,感恩生活,创作出一幅幅题材丰富、风格多变的美丽画作。Kichi三十年的艺术历程中,在欧美多国办了数十场个人画展,但是,这次个展是她首次在南京办展,kichi希望通过这次个展,把她近期在南京创作的油画作品呈现给朋友们及广大的观众,把她对人生、对艺术的感悟与大家分享。
光与色彩的魔法师文/ 褚兰坤
看过Kichi油画的朋友,第一感觉,一定是她的作品中明亮鲜艳的色彩。诚然,作为曾经的色彩学教授,Kichi对颜色结构的分析准确,对色彩的处理完整,每一色块在她的笔下都十分协调柔和,又很明快,给人透明和清新之感。这自然是跟她几十年专业不缀分不开的,也和她在巴黎美术专科学校学习,深刻地接受了法国印象派的影响。
Kichi洞悉了光与色彩的密码,在创作中熟练的依据光谱来调配颜色,表现物体在光的照射下色彩的微妙变化,尤其是在阴影的处理上,完全不是传统的黑色或灰色,而是科学的根据光谱分析,调配有亮度的颜色来处理。
Kichi就像一位手法灵活的魔法师,熟练掌控光与色彩,巧妙的调动七色光来描绘物象,使画面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她的《瓶花》就鲜明的体现了这个特点。
2016-10-14
认同u2022颠覆u2022融合Kichi油画创作从东方主义到全球化的超越
文/ 褚兰坤
东方主义,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肇始于十八世纪的欧洲。当时的西方艺术家初窥东方艺术,惊艳于一种完全不同于西方传统审美标准的美。可以想见,当时带给西方的震撼与冲击,绝不亚于中国人初识西方文明时的状态。东方题材和东风艺术风格类的艺术作品一时风靡欧舟大陆,经年不衰。不过,从整体上看,在这波东方主义浪潮中,西方的主流文化并没有真正地认识东方文化、理解东方文化、接受东方文化。正如萨伊德指出的,他们所关注的,主要还是敌视与异域。表现在艺术创作上,则是对东方神秘的猎奇、异域风情的描摹、宫帏闺阁的窥私癖。在这其中,还是有一些严肃的艺术家,真正体味到东方艺术美之真谛,将他们对东方艺术研究学习的心得运用到自己的创作之中,丰富了西方传统艺术的表现形式。如文学方面的歌德、尤瑟纳尔,音乐方面的马勒、梅西安,以及绘画方面的马蒂斯、莫奈、梵高。
Kichi70年代初出生于北京,少年时即负笈西渡,到法国求学。她系统的接受了西方教育,毕业于巴黎美术专科学院。后又游学德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及美国,定居在纽约。作为一个浸淫于西方主流社会三十多年的职业艺术家,Kichi的艺术创作中的东方主义影响不同于其他西方艺术家之处在于,她的中国文化背景,以及她在少儿时期拜师学习中国画的经历,让她对东方文化有着天然的认同感。在近年来对中国古代绘画的研究基础上,Kichi的美术创作经历了认同?颠覆?融合的过程,超越东方主义的局限,进入全球化的视阈。
认同
近年来,Kichi往来中美之间渐多,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接触中国文化。在绘画创作上,中国题材、中国风格情调的作品渐多。她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痴迷,不同于大多数欧美的艺术家们的猎奇心态,而是完全的文化认同感。这不仅仅是因为早年学习中国画的经历,更是强大的中华文明的DNA传承。
东方主义视阈下的西方艺术家,囿于文化背景、时间、空间等因素的局限,对以中华文化为代表的东方艺术的认知是肤浅的,理解是片面的。他们往往以猎奇的心态来描写东方,在艺术表现手法上则是借鉴一些有别于西方传统、具有异域风情的题材和表现手法,而不是在总体上认可东方艺术理念。
Kichi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认同感是毫无违和的。她自幼投师于北京国画名家姚陆琪门下,研习丹青之艺,工笔、写意颇有造诣,人物、山水、花鸟皆善胜场。虽然之后长期旅居海外,艺术创作也是以印象写实油画为主,但近年来多次往来于中美两国之间,更多地接触中国画艺术,自然产生天然的文化归属感。更是在更高的层面上再次发现了中国画的美。由此激发出Kichi的激情,由此创作了一批中国元素的油画作品。
颠覆
油画传人中国,至今已有四百多年历史。
西方的天主教传教士在带来上帝对古老的中华民族的问候的同时,也带来了油画,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一全新的艺术形式。诚然,油画是作为传播上帝福音的辅助工具,被引进中国。近古的中国统治阶级及他们的代言人虽然多有昏聩,但是在触及到他们统治的法统性的大是大非问题上,他们还是及其清醒敏感的。对于传教士带来的西方文化,他们做了明智的选择,科学技术文化艺术取其精华,有选择的接受;而对于有可能影响到统治阶级法统地位的西方宗教,则禁止或限制其传播。于是我们看到了利玛窦、郎世宁、王士成们脱下了教士袍,穿上官服,为宫廷所用。
油画在中国获得统治阶级认可并得以传播,主要得益于它的写实性,及适合表现重大题材的特点。但是,当时强盛的东方文明大国并没有倾倒于西方油画艺术的魅力,代表着中国最高水准的国家画院里的宫廷画家们是不认可油画的艺术性的,他们仅仅是把油画技法当作绘画领域中的一类奇技淫巧、旁门左道看待。受此影响,统治阶级和全社会普遍持相同观点。这一现象,非常类似于几百年后西方产生的东方主义。
二十世纪上半叶,一些中国留学生到欧美学习油画。这批学子在西方的环境中感受到真正的西方文化,得窥油画真谛。随着这些艺术家陆续学成归国,中国油画创作迎来了一个真正的繁盛时期。这些艺术家大都具有忧国忧民的忧患意识,同时又学成于欧美,一方面掌握了传统油画的创作技艺,另一方面又较早的感受到世纪之交西方传统文化的颤变,接触了各种现代艺术思潮,各种现代油画流派。尤其是发韧与十八世纪,在而是世纪处风行于西方美术界的东方主义之风。回到国内,油画的中国化问题,自然而然地被提出。
什么是油画的中国化,油画为什么要中国化,油画如何中国化。近百年来相当多的油画家都用创作给出了自己的答案。Kichi近年来的创作,反映了她在这方面所做的探索及成果。充满东方情调的古典园林系列作品,不仅仅是Kichi在题材方面的拓展。充满中国传统文化沉淀的亭台楼阁、通往深深庭院的拼花曲径、安详静谧的湖水、活力涌动的湖石,这些并置的意像无一不是东方主义视阈下的中国文化特质呈现,她努力尝试从中抽离出符合现代意味和个人情感的节奏与韵律。这一系列的油画创作,Kichi依然延续了她擅长的印象写实创作手法。更进一步,Kichi又将视线关注到中国传统绘画艺术方面。她试图寻找一条路径,用油画来中国传统绘画题材。
Kichi当然不是第一个做此类尝试的油画家。我们可以看到,在一百多年前,梵高就创作过日本浮世绘风格的油画作品,我们知道,寻根溯源,浮世绘是受中国画的影响,尤其是春宫图的影响而发展起来的手绘及木刻绘画形式。他是从在浮世绘原作上填油画颜料开始的,进而发展到临摹浮世绘作品,直至将浮世绘的题材及表现手法直接运用到他的油画创作中。但是,Kichi的中国文化背景,可以让她更自如的将油画与中国画结合起来。
中国画的学习与创作,临摹是一个重要的环节。尤其是自明、清以降,从学习到绘制国画都崇尚临摹,它是解决技法问题的重要手段。同时,也可以通过临摹,学习到前人在设色、构成等方面的经验。Kichi用油画表现中国画题材也是从临摹入手,但是她的临摹并不是亦步亦趋的简单模仿,而是力图在还原中国传统工笔画审美性的层面,运用油画的技法描摹国画传统题材作品:人物、花鸟、山水等。这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工作。传统油画与国画的理论基础是完全不同的,如何在油画创作中运用散点透视法、并二维化、平面化,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Kichi在她的创作中较好的解决了这个难题。
写实油画追求客体形象的准确性,所以注重写生,研究解剖学。中国画重神韵,对客体的描摹不追求形似,最求神似。尤其是在人物画方面,不是精准描绘人物形象,完全不讲人物各部分的尺寸和比例关系,只在表现人物的姿态特点。故而在中国画中,男子都相貌异趣、骨骼清奇,女子则峨眉樱唇、削肩细腰。Kichi成功地将中国画这个特点引入她的油画创作,在她的画中男子或伟岸或奇古、女子则清丽纤娜,不用写实而取象征法,充分表现人物性格特征。
在造形方面,中国画是以线存形,通过线条勾勒出物象的轮廓、质感与体积。线条是中国画的造形基础,这是油画与中国画在造形手段上的本质区别。但是油画并非完全排斥用线条,而是说光可以作为绘画的主要语言用于造形表现。Kichi在创作中并没有拘泥于一味模仿中国画的线条造形,也不完全使用油画的造形手段画明暗,她在创作中综合运用中西绘画的造形手段,或用线条勾,或以色彩渐变、明暗对比,令画面形象灵活生动。在保留了油画特点的同时,展现了中国画的以形传神之美。
在色彩方面,Kichi重视物象本身的固有色。不拘泥于光源、冷暖色调的局限,也不强调在特殊光线下的条件色。力图达到色与物、色与色、色与线的调和。
中国画讲意境之美,在画面的背景处理方面崇尚删繁就简,而油画则非常重视背景,务求达到画面充实的效果。Kichi在创作中根据题材内容选择性的处理画面背景,在故事性强的作品中就把背景画的复杂些,让作品的叙事性更趋于完整。而在相对简单的仕女、僧道、清供等中国画的传统题材作品中,则弱化背景处理,甚至追求接近中国画留白的绢纸的原本效果,还原中国画的意境之美。
综上所述,Kichi在对东方主义视阈下的油画的中国化的思考与实践是颠覆性的,不仅是技法、题材、创作理念的颠覆,更是文化层面的颠覆。
融合
东方主义视阈下的西方油画家带着猎奇的心态了解东方文化,中国的油画家则极具使命感地试图将油画本土化、民族化,亦即中国化。然而,产生于西方的油画真的有可能中国化吗?换句话说,油画有必要中国化吗?
我们知道,油画早期是作为传教工具被带到中国,它成为主流的绘画艺术形式除了油画自身的魅力之外,西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强势话语权也是不容质疑的重要因素。油画的本土化,不只是在艺术上的创新与发展,亦是新兴发展中国家与传统西方发达国家在文化领域争夺话语权的较量。换一个角度来看,一旦某一历史阶段,中国成为全球的主流艺术形式,是否会产生水墨的法国化、或水墨的意大利化之类的命题呢?
300年前,奉上帝之名,意大利传教士Giuseppe Castiglione带着圣经题材的油画作品和一身的画技来到大清帝国的首都北京,他有幸获得康熙皇帝的召见。那时康熙已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他酷爱艺术,虽然不认可天主教,但是对Giuseppe Castiglione的绘画才能却相当欣赏,任命他为宫廷画师。Giuseppe Castiglione历经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作为宫廷画师深受皇帝宠幸,官至三品,创作了大量优秀绘画作品。他的中文名字更为世人熟知:郎世宁。
作为一个艺术家,郎世宁是幸运的,良好的创作条件让他能够安心的从事艺术创作。另一方面,他也是不幸的。由于康熙皇帝的好恶(他不喜欢油画),郎世宁被要求放下刷子,拿起毛笔,学习在绢纸上画国画。好在郎世宁颇具绘画天赋,他很快就掌握了中国画的绘画技法。同时,基于他作为一位成熟油画家的优势,他创造性地把焦点透视法及明暗关系运用到中国画的创作之中,创造出一种完全不同于传统中国画的艺术风格。
虽然是被动的转变,应该说,郎世宁的转变是成功的。他很好地将油画创作的技法运用到中国画的创作之中,丰富了中国画的风格。但是,无论在当时还是在后来,从没有人将这个现象称为国画的意大利化。
郎世宁是Kichi欣赏的一位画家,他的创作轨迹恰好与Kichi相向而行。Kichi现在所作的正是将中国画中的精华引入油画创作,丰富油画的内涵,而不是简单的用油画的材料油画的技法来画本土题材。虽然风貌大变,但是Kichi笔下的油画还是油画,就像郎世宁的国画还是中国画一样。是两种艺术形式的融合而不是移植或嫁接。Kichi用她的作品超越了东方主义的局限,诠释了全球化视阈下艺术的发展趋势:融合。
2016-10-13